【狮心组】夏

OOC!
接受往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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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01.
  
  浮浮沉沉。
  
  就像是汪洋大海裡的一葉扁舟,小小的船槳壓根敵不過巨浪,潮濕得快要長菇的木板發出嘎唧嘎唧的難聽聲響。
  
  夏天的蟬鳴鳥蹄、風鈴的叮噹響,從西瓜皮上滑落的冰涼水珠、自髮稍滴落的淋漓汗水,還有眼前這位不請自然的「客人」。
  
  真的,超煩人的。
  
  
  02.
  
  世界上大多事物是沒有正確答案的,例如美食,或是音樂,甚至是感情,太多太多事情無法抉擇,只能竭盡所能的尋求更好。
  
  月永雷歐,這名字包含的一切對他而言都無法割捨,有時候連是好是壞都難以分辨,。
  
  「失蹤了那麼久,總算記得回來了啊。」放上兩塊切得整齊的西瓜,沾上淡紅果汁的白盤被他推到對方眼前,望向一旁的眼神看不出個所以然:「國王陛下。」
  
  「哈哈!真是好久不見了瀨名!」似乎完全不在乎對方近乎責備的語氣,月永雷歐欣然吃起盤裡的其中一片,手指被汁液沾得黏膩。
  
  「既然知道好久不見那至少要打電話講一聲啊!你是笨蛋嗎!」
  
  天曉得被莫名門鈴聲吵得心浮氣躁、打開門卻發現居然是這傢伙笑容燦爛的向著自己高喊「嗚啾——☆」的那一瞬間,瀨名泉的內心裡是多麼的五味雜陳。
  
  生氣是必然的,一次又一次的不告而別,不管是誰都會動怒吧?淨是做些讓人擔心的事情,還有沒有當隊長的意識了。
  那一丁點的……或許有更多?總之那些異常的欣慰或慶幸就丟去一旁吧,伴隨帶來炎熱的夏季微風。
  
  吐掉了黑籽,啃得剩下兩片西瓜皮被疊在一起,盤裡剩餘的粉紅汁液被指尖劃成一個個歪七扭八的音符。
  
  有多久沒看過他創作了?
  好像,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。
  
  
  03.
  
  不知道為什麼,下雨時總會忘記帶傘。
  可是那又如何呢,音符依舊會從滴滴答答之中蹦出,就像是宇宙外的誰在流淚,啜泣聲輕如細雨,像個小貓伸出貓掌撓著他的心頭。
  
  啊啊,好久沒看到瀨名了。
  
  如果瀨名在的話,現在踏出去一步就會得來對方的責備,還有三分之二的傘下對吧!那就像是手裡攢著的牛奶糖,或者說是陰鬱濕地裡唯一的晴朗草原。
  
  即使兩個少年的體型不夠在一把傘下都安然無恙,可是只要肩並肩,一邊肩頭被淋濕也不會在意,因為那是離瀨名泉最近的距離。
  
  但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距離比宇宙還更遙遠了?
  
  在那幾億光年裡的他,與在這幾億光年外的他,一張張七彩繽紛的樂譜串聯起的喜鵲橋,被雨水沖刷得破破爛爛。滴水可以穿石,而樂譜呢?終究會像古老的獨木橋那般腐朽。
  
  回過神已經站在雨中,從頭到腳都濕得能擰出一桶子的水了,但是已經不會有一把傘來給予他晴朗,也不會有那個人無奈及容忍,只有自己在宇宙飄蕩……只有自己。
  
  似乎有靈感從腦裡的某個小角落探出頭,再不抓住就來不及了——
  
  
  04.
  
  「所以你突然回來是為了什麼?」瀨名泉嘆了口氣,伸手將電風扇轉向自己,讓風對準自己的身子呼呼地吹。
  而對方?管他的呢。
  一邊這樣想著卻還是把電風扇設定成自動旋轉。
  
  「當然是因為我想瀨名了啊🎵」黃昏色的髮絲被風吹起一縷一縷,他還給瀨名泉的是他露出虎牙的笑容。就在月永雷歐想要對著電風扇喊著對外星人的訊息時,明明是無心插柳的瞥了一眼,卻見一滴汗水從對方頸部滑落到鎖骨,然後落到領口以下……
  
  「喂,喂!」一聲呼喊將月永雷歐拉回現實,一雙湖水藍的漂亮眼眸正盯著他,即使蹙眉也掩不過對方的好看外表,「一邊說著無聊透頂的東西一邊盯著我看,是要幹嘛?」瀨名泉有點不耐煩的問。
  
  即使曾經因為演出而早就習慣被這種眼神注視,可是現在的對方是月永雷歐這一點讓他十分不爽,甚至莫名的覺得天氣比剛才更燥熱了。
  
  「欸?嗯?」月永雷歐眨了眨眼,那雙萌黃色眼眸,像是新長出的嫩葉一樣的嫩綠,有什麼東西在很久以前就悄然萌芽。
  
  瀨名泉忍下了伸手的衝動,這時間可不允許他去抓住自己的衣襟。就在左胸口,那顆心臟所在之處,有什麼在無聲無息地膨脹,漸漸吞噬了他的理性,就快要將他埋沒了。
  
  所以他下意識的扳弄手指,人類在緊張時常有的表現。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何緊張,是因為許久不見嗎?當他看著對方還是那樣的燦爛笑容,稀鬆平常的說出那樣的話時,他還是別開了臉,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。
  
  「瀨名也有想我對吧,想念我這個王?」
  
  「哈?我不是說過好幾次,少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嗎?你如果是來講這種無聊事情的話,你還是回去吧。」他沒好氣地說。
  
  好極了,瀨名泉。他心裡想著,你現在是在心虛什麼意思的啊。或許是炎熱的天氣,他有種自己耳根子燙得發紅的錯覺。
  
  手臂藉機碰了碰自己的耳垂,看來還不是錯覺。
  
  習慣,要習慣。瀨名泉在心裡深深吸了口氣,王就是這樣,愛講那些莫名其妙的話,別放在心上,別。
 
  
  05.
   
  他都知道的,明明都知道的。
  就連自己對那人的心意已經昇華了的事情也早就知道了。
  
  兩個人的關係在什麼時候就靜悄悄的變了質,沒有人會發覺。等到他發現的時候早已來不及了,根深蒂固,要連根拔起是辦不到的,他不知道對方是否也察覺到了,希望還沒,因為他們可是要成為偶像的人啊。
  
  成為偶像若是喜歡上與自己同性的隊友,那麼情况會如何難以得知。他只是害怕,他就是害怕,那樣會再一次失去重要的東西。
  
  破碎的東西拼回來會變得破爛不堪,倘若再度摔碎了,那還拼凑的起來嗎?
  他不知道,他什麼都不知道。
  
  他明明知道的。
  他只是不願意看到那人再度變成那個壞掉的月永雷歐。
  所以他只能藏著,把真正的心意鎖在冰冷的鐵盒子之中,讓它沉到一片死寂的汪洋大海,被泥沙掩蓋也好、被大魚吞噬也好,怎麼樣都好,只要不要說出來就好。
  
  
  06.
  
  可是月永雷歐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。
  
  「啊,我就是覺得,有件事一定要和瀨名講清楚才行!」月永雷歐摸了摸鼻子,他的眼眸是那樣的清澈,好像不曾沾染過一絲塵埃。他就是那麼純粹,瀨名泉不自禁的想著,像個孩子似的,卻經歷了孩子不該有過的煎熬。
  
  「我啊,最喜歡瀨名了哦🎵」
  
  語氣和開玩笑差不了多少,但仍然是顆不知道砸中瀨名泉心裡幾次的震撼彈。
  
  「還在開玩笑?」他盡量不讓自己像是惱羞成怒,他沒心情聽對方開這種一點都不有趣的玩笑話,站起身走向門,就想將月永雷歐趕走:「你要開玩笑的話去找其他人吧,我沒空理你,我很忙的。」
  
  「可是,我沒有開玩笑啊。」月永雷歐一隻手抓住了瀨名泉的手腕,動作很輕,卻抓得很牢。後者愣在原地,沒有吭聲,於是前者繼續接話:「一次、两次,好幾次了,瀨名都還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嗎?」
  
  「要是瀨名還是不相信,我可以告訴整個宇宙,讓全世界來告訴你我是認真的唷?」他輕輕拽了拽對方的手,語氣輕柔卻十分認真,就好像是在說什麼神聖誓約一樣——
  
  「是真的。」月永雷歐說。齒舌之間還有西瓜甜甜的味道,還有夏日微風輕輕吹拂,將他的頭髮吹翹了一小綹。
  
  瀨名泉清晰的聽見腦裡某個地方響起一聲巨響。
  
  轟。
  
  
  07.
  
  瀨名泉很喜歡坐在窗台邊看著夕陽餘暉。
  但同時他卻也不怎麼喜歡看太陽下山。
  太陽若是沒入山頭,迎來的會是一片昏暗,宣告著新時代的毀滅,無聲歌頌著終止。要等上好幾個小時,天空才會再度泛起一層白茫茫的亮。
  
  可是夕陽餘暉的橙色,他莫名的很喜歡。他想起了像是太陽的那人,黃昏色的髮絲綁成小馬尾,隨性的搭在肩上,隨著人的一蹦一跳上下跳動。是引領著騎士的國王陛下,賦予他們利劍的國王陛下……
  
  他毫無意識自己對月永雷歐的稱呼已經變了,再也不是「雷歐君」,而是更加疏遠的「國王陛下」。
  
  他在對方因疼痛而蜷縮時選擇了退後,現在他已經不敢再與對方肩并肩了。
  只能看著遙遠的天際,假装自己還能站在對方身邊,成為國王陛下的忠誠騎士。
  
  現在月永雷歐逼迫他站到自己身邊,直視一切的問題。
  他不能繼續害怕。
  
  
  08.
  
  原本平靜的湖泊激起水花,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蔓延開,和加快的心跳同樣頻率。
  
  噗通。
  什麼東西沉了下去,那一瞬間一切都靜止,好像四周的空氣都被奪走,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臟慢了一拍。
  
  然後窗外鳥兒的歌唱又再度刺進耳裡,劃在心口留下不滅的印記。
  
  肯定是夏天太熱的關係,反正什麼都一定是天氣太熱的錯。這房間本來就夠熱了,現在擠了兩個人肯定是熱到讓人神智不清。
  
  轉身,他沒敢和月永雷歐對上眼,他怕那雙眼眸會將他困在那片綠色森林,名為月永雷歐的森林裡。
  
  雙肘擁住那人的脖頸,不讓他有看到自己表情的機會。現在他的臉肯定紅透了,可是沒關係,窗外的鳥兒,或是夏蟬,還有逐漸轉成黃昏色的天空,都會為他保密。
  
  「王……雷歐君,你能不能讓人省心一點。」瀨名泉嘆了口氣,換來的是月永雷歐傻裡傻氣的笑。瀨名泉很慶幸後者沒有看見他的臉頰,只是他不知道月永雷歐偏頭就能看見他的耳尖紅得發燙。
  
  國王用下巴蹭了蹭騎士的頸窩,他想,他這次總算是完整擁有了他的騎士。
  瀨名泉,屬於,我的,騎士。
  月永雷歐又再度咯咯笑了起來。
  
  這次,瀨名泉也哼笑一聲,悄聲卻清晰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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